今日艳阳高照,午后稍歇,甚觉无事。忽思有一菜地荒置几月,意欲前往开荒,合年末有鲜疏可摘也。便荷锄而行,因此为记:当我背着锄头前往菜地的时候,居然找不到地方了,绕了两圈才认出自家菜地。
经过再三核实,确认眼前这一片长着半人高杂草的荒地,真的就是我曾经掰过玉米,摘过茄子辣椒长豆角的地方。
我呆立在田埂上无所适从,水沟里连着地陇都被杂草控制了,我不知从何下手。
隔壁的菜地长着令人羡慕的菜苗跟玉米,与我家的界限分明,还横拦着几根竹竿,生怕我家的杂草传染了过去。我在村民的建议下,决定从中间的那一垄地开始清理。一来草比较矮,二来也给两边的杂草一个震慑(如果它们知道),来个杀鸡骇猴,它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别再做无谓的生长了。
我使出洪荒之力挥刀斩草,不到三五下,小镰刀便败下阵来,咔嚓一下断成了两截,我扒拉半天也没找到落入草中的那个半截。丢弃手中刀柄,我决定徒手拔草。百节草也还好对付,抓一把拉出一大丛,牛筋草就是很顽固的了,根也大也深,我需要两只手抓着往后拉好几次,才带着一大块泥土拔出来,渐渐地我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冲云天的干劲,只能拿起锄头斩几下根,想着万一我用力过猛,摔一个仰八叉,被那些草儿们取笑了去。
随着我往菜地深入,躲在草丛里的宝贝们也渐渐显露出来了:几个茄子,辣椒,青豆,还有小心翼翼扒拉开才看得见的毛芋叶子。
我不禁哑然,同在一片阳光下,同在一个菜地里,这些菜苗居然被草欺负到无法生存。被人照顾惯了的东西,终究是娇弱些的,无法在自然界自在生存。
渐渐地,我已经清理出来了两个半垄地,堆在地头的草垛子已经跟我差不多高了。我看着它们,忽而又生出许多怜悯来,都是一样生活在这里,又不需要谁的照顾,只是凭借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吸取阳光雨露而活着,凭什么它们要被灭了?只是因为它们不能吃,不能为人类所利用吗?便觉得占用了土地资源,吸收了原本给予种植蔬菜的肥料。
如此说来,能够被利用,才有价值,才有存在的理由。好了,天色已暗,今天就到这里吧。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