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递员
本帖最后由 仰天八撞 于 2019-10-8 20:43 编辑少年时,十分仰慕那些肩挎绿邮包的邮递员。他们穿村走巷,将来自各地的电报、信封、报纸分发到收件人手里。感叹这些邮递员每天用双脚重复着相同的路,既不会走丢,也不会走厌,除了周日才能休息一天外,不论刮风还是下雨,不论酷热或是冰雪,都不会休停上片刻。 那时所有的电报与信,都是从廿三里邮局一早派送,通过邮递员到我们各家各户。那个特殊年代里,香港的舅舅经常会通过云南的大姨转发过来几封信,所以盼邮递员到家门口递上一封信,也就成了那个时候最幸福的记忆。 七十年代之后才有了骑自行车的邮递员。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那是可望不可及的。好像全村也没有几辆自行车,只有在城里上班的工人与公社干部有自行车。所以邮递员一来,听到那一阵阵清脆的铃声,自然吸引住我们这些小孩,远远的跟在自行车后不肯散去。几个胆大的,看到邮递员支好车进户送信送报纸,就冲上前摇几下铃声,再用力踩上几下踏脚,让后轮飞转,然后躲到墙角听那轴上的齿轮发出的“吱吱”声,幸福感油然而生。看着车轮转速慢下来了,再冲上前去摇上几下踩上几下。一旦看到邮递员出来,马上如鸟兽散,生怕被邮递员看到臭骂一顿。躲在远远看着邮递员放下车支架,一脚踩上踏脚小跑几步后,另一脚潇洒地跨过后架,然后稳稳地向前方而去,那种羡慕感至今还觉记忆犹新。
随着与美国建交,也不用害怕有海外亲戚关系了。香港的来信也能直接寄到家里。因为外婆不识字,加上亲戚里只有我老爸文化程度高一点,所以舅舅总喜欢将信寄到我家。加上老妈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远在香港的舅舅总会寄一些叫“痰咳净”的药给老妈,也总会想着给我们一些帮助,寄一些牛仔裤什么的给我们穿,这些药的领取单都是由邮递员送到家里,我们再到廿三里邮电局领取。当初觉得奇怪,那些洋气的喇叭裤,不是裤袋破就是裤扣断,后来才知道,这是舅舅寄时故意搞坏的,这样才算是破旧的,不然新的就可能寄不过来或者需要化更多的邮寄费。 改革开放以后,香港的舅舅也从书信中来到了现实,每一两年总要回来看看老母亲,顺便来我们家玩。记得老爸退休后,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于钓鱼,通过书信联系后,舅舅又为老爸寄来了许多鱼钩、鱼线。 整个八十年代里,曾与一位邮递员有过较长的交集。在那个信息偏僻的乡村里,连看电视也是一种奢望,唯一途径就是天天看报。那位邮递员虽然年龄比我大几岁,但似乎与我很有眼缘,只是后来我离开了他负责的邮路后才慢慢疏远。虽然后来也陆续听到过他的一些事,知道他早已退养在家,家庭也最终重组,后来为生计曾在菜市场经营过鱼类生意。 后来,我居住在了他老家那个村里。在一次晚上散步时突然碰见了他,那时的我简直不敢相认,本来生龙活虎的他,已经被病魔压垮,终成半身不遂,非常艰难的驻着双拐移步。那么多年邮递员的锻炼,并没有给他一个好的身体。刹那间感觉到了岁月沧桑命运作弄人。一番寒嘘后匆匆离去,心中唯有默默祈求,愿他能早日康复,不再受那病痛折磨。
如今穿那一身绿色的邮递员似乎很少见了,那封翘首以待的书信早不再是生活的重要部分。随之而来无孔不入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快递。手机的大众化,电脑的普及化,加上各种融媒体的兴起,已成生活里的不可或缺。 但在记忆里,还是留存着那一身绿装邮递员与通身绿色自行车在过往岁月里的份量。
http://pics.app.cnyw.net/static/gifts/11.png送出点赞x1 邮递员从健壮到病痛折磨,从令人羡慕的邮差到摆鱼滩,乃至瘫痪。作者笔力深厚,用轻快,甚至是漫不经心的笔触写出了人生的潮起潮落,缘聚缘灭,令人无限唏嘘,感慨万千。
好像没收到过信,明信片好像有:P
邮递被快递取而代之
记录了邮递员的历史!{:7_521:}
http://pics.app.cnyw.net/_20190527112926_5ceb59968de1b.png送出友情帮顶x1 惟有此绿衣天使还是天使
少年时,十分仰慕那些肩挎绿邮包的邮递员。他们穿村走巷,将来自各地的电报、信封、报纸分发到收件人手里。感叹这些邮递员每天用双脚重复着相同的路,既不会走丢,也不会走厌,除了周日才能休息一天外,不论刮风还是下雨,不论酷热或是冰雪,都不会休停上片刻。
——回忆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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