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杯】时光的礼物（散文）

赵四海 · 发表于 2023-12-19 18:01:58

本帖最后由赵四海于 2023-12-19 19:49 编辑

时光的礼物（散文）

文/赵四海（安徽涡阳）

三年前，也是像这有点寒冷的天气，我和女儿拖着重重的行李，几乎是仓惶的奔向义乌火车站。

大街上你能看到的人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或是因为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吧。商贸城街边的很多商户都关门歇业了，门口贴上了红红的福字，路灯也更换了，在风中摇晃的一串串红灯笼。这些变化对于那些急切回家的人来说，大都是被忽略了，也包括一直走在我前面的诗诗。

女儿面对这场突变的混乱，也和我一样有些慌乱和不安。虽然她好像并不情愿似的，又不知何去何从的被迫的要和我回家。她对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爷爷给她留下的印象，总是有些模糊的，就像我对我的爷爷奶奶，也是没有了什么记忆一样的残酷。

好像每年这个时候火车站都会搭起这样的临时候车大厅，对于常年离家在外奔波的人来说，春运的样子就是在旅途中拼命朝着故乡奔赴的样子吧？也包括这些临时搭的房子，房子里坐满了想要回家的人。每个人都戴着口罩，并自觉的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也是我们要克服的生活的无奈。

诗诗蜷缩在我一侧，几乎是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只能从她有点模糊的眼镜后面读出一丝的慌乱。当我和诗诗随着人流奔向了风中的站台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坐上了那趟绿皮火车，心中才算长吁一口气，感觉这才算踏上了回家的路，仿佛故乡的河流已经近在眼前了。

其实我们知道列车的方向最终是朝着哪里驰去的，虽然夜色里窗外除了黑夜里闪过的一座座城市，一座座村庄，还有一声闷响后穿梭而过的悠长的隧道。女儿睡在我的上铺很安静，这让我想起她曾经度过的那个童年，内心隐隐的有些疼痛。

（这张照片是我临走前借照相馆的相机用柯达胶卷亲自拍的，照片至今都带在身边）

那年我离开女儿去南方的时候，她才刚刚读小学四年级，应该是10岁的年纪。去了南方没多久，家里的幼儿园也被迫关闭了。其实我和诗诗的妈妈是因为爱情才走到一起的，后来发现在一起以后要面临更多的生活问题，爱情在生活面前是那么的无助和单薄，她曾经眼里的那个能写诗内心善良的男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无用的人。

  两年后诗诗的妈妈法院起诉离婚，我也是那时失去和女儿的任何联系，后来知道诗诗的妈妈又重新组建了家庭，还生了一个女儿。而我从2002年的第一场雪之后在南方一个人生活了7年，2012年的秋天我来义乌工作的还是第一个公司，从来没有换过工作。其实在广州工作的时候已经和诗诗联系了，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每月的生活费，还有她的学费，包括她所有的日常开销我都承担下来了。

  “旅客，您好，亳州车站到了，请带好你的行李，准备下车”

迷迷糊糊的从睡梦里惊醒，才知道已经到了老家了。此时天已经亮了，我看到窗外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到女儿的脸上，我喊了一下女儿：
“诗诗，起来下车了”

其实到了亳州离涡阳赵屯还有一段距离的，我和诗诗匆匆挤上了一辆中巴车。下了车在涡河对岸喊摆渡的人的时候，半天也没喊到人，还是二哥摇船过来把我接了回家，这才算见了老父亲。

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屯子里的才子，琴棋书画茶样样精通，还是屯子里的公办教师。年轻的时候比较爱喝酒的，如今年纪大了，酒反而戒掉了，喝茶的习惯一直没改，打开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在义乌自己平时存放的好茶，我也不舍得喝就一起带来了。此时，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英有点湿润，不知道是因为茶叶的原因，还是久别重逢见到了我们的喜悦。

对于我们来说，回家带上亲人喜欢的礼物，也许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而对于亲人而言那么长时间的等待能见到我们也许才是他们最好的礼物。

三年过去了，如今我和女儿诗诗依然安静的生活在义乌这个充满了友善和活力的城市。我们靠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除了有稳定的工作，有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圈，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女儿诗诗也准备年底和她读警官学院大学毕业就当警察的同学结婚了。女儿说回六安结婚年后还会回来义乌工作的，我不知道她是离不开她这个没用的父亲还是离不开义乌这座充满魔力的城市。

而我现在也无法确定，这个春节我是留在义乌过年，还是回去陪陪年近古稀的老父亲，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