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荷塘老友支帅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午睡的梦中惊醒,开门,见手提一“书剑古茶”礼盒进入书房,支帅神兮兮的说这款茶叶是义乌江湖最近暴网的热门茗品,来来来,我们一起品尝品尝,我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有8种不同口味的云南名茶,看到一包写有“贺开”字样包装的,赶紧打开,就泡它。支帅不仅高富帅,这泡茶技艺胜过泡妞,一会茗香满屋。我迫不及待先饮一杯,啊,那一种熟悉的令人难忘的由涩转甜的味觉再一次沁人心肺,瞬间勾起我一段难忘的军旅回忆。
那是1979年的国庆节后,我穿上绿色的军装,踏上南去的列车,列车是闷罐车,列车在家乡的四等小站停留的时间有点长,车站广播播放着李双江演唱的《再见吧,妈妈》,列车缓缓启动,与含泪的母亲挥手告别。
在新兵训练营各种战术训练接近半年,末期,一次野外参战训练,我随三个其他连队的新兵和一个老兵领队,被扔在大山深处的一条隐蔽公路边上,徒步5公里后,找到一个指定编号“猫耳洞”里需要蹲守36个小时,全副武装,一人一壶水三包压缩饼干,我喜欢吃连队食堂的馒头,出发前我在挎包里塞进了两个,那年,西南高山的初夏又闷又热……
训练收队以后,因为在猫耳洞里我吃了冷馒头,感觉胃部异常难受,隐隐作痛,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老班长李星田是云南西双版纳拉祜族人,看到我的状况,在上铺的枕头边拿出一个竹筒打开,抓一撮“梅干菜”放到搪瓷牙缸里用开水冲开,神奇的是,扑鼻而来的不是梅干菜的味道,而是一股类似浑厚的青草般的幽香。老班长说,趁热慢慢喝吧。我出生江南,也见过大人们喝茶,见过的茶叶都是绿色的,但这种“梅干菜”一样的红茶,第一次见到。我慢慢喝起来,茶汤像深色的黑啤酒,刚入口时有点涩,热气上升飘出独特香味,越喝回味越甜,回醇柔和,胃部里原本像冰块一样的沉重也慢慢消融了,人也感觉特别轻松和精神。 我问李星田老班长,这是什么茶,如此神奇?他告诉我,这茶叶在我们勐海县叫贺开古茶,有2000年的历史了,清朝雍正皇帝开始朝廷就在云南一带管辖贡茶,听前辈说那时就在我老家还住进过军队,专门守护贺开山老茶树生产贡茶。所以你今天喝的贺开贡茶,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我们拉祜族族居住的那一片山里都是数百年以前的古茶树,古代的贺开茶就已经名扬茶马古道了,每年春季我妈妈都会自己摘几背篓晒后手工搓搓压成沱再晒干保存一点,客人亲友上门招待,有时送给远方的客人当礼物,我出来当兵妈妈就让我带了这小一竹筒,这也是家里唯一可以带出来的寄托,因为战事不得回家探亲,三年了也舍不得喝,每每思念家乡和妈妈时我才拿出来泡一杯……
后来百万大裁军以后,整编的解散的,我们就各奔东西渐渐的都离开军队,此后也没有了联系,但是贺开茶的味道和印象让我终生不忘。
一杯清茶,一杯清韵,一生如水。在军队辗转十多年回地方工作以后,闲时就喝茶舒心,不过江南一带都是绿茶居多,那个时期,专门的茶叶店都还没有;若说红茶只能买到的是一些普洱沱茶,根本买不到地道的诸如贺开古茶等等贡茶;现在已过花甲之年,也许是喝茶的缘故,体检指标正常,吃饭嘛嘛香,依然可以扛枪。
四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再次喝到记忆中的贺开古茶,透过淡淡黑金色的茶汤,依稀看见了当年战友李星田和蔼的笑脸,虽然我没有直接上战场,但依稀看见了中越边境那一片片高山下的花环,也依稀看到了西双版纳勐海那一片片最原始的高龄古茶树叶在温暖的水乡里悠悠飘舞,是那么安宁,那么甜蜜。
有人说,喝茶是一个人的狂欢,不,如今有了高速、高铁和网络,书剑江湖也有了义乌分舵,古茶也走向了新时代,古树逢春,盛世共享。
(本文不参赛 ,仅以此文,预祝书剑江湖征文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