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子(散文)
文/吴荣德
小区里面的公园里,有几棵无患子,夹杂在其它植物间,平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网球场东边角落上的那棵无患子,似乎与我格外有缘,顺着厨房间的窗户望下去不下楼也几乎天天见面。她没有含笑那么高大,也没有梧桐那样粗壮,更没有桂花的那种浓郁。入冬后,天气逐渐转冷,厨房间的窗户面北,时而有呼呼寒风透过纱窗灌入,不得已把窗门关严实,暂时忽略了冬季凋零的风景。经过肆虐的严寒侵袭,那日晨起,阳光明媚,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那棵无患子。瞬间,仿佛产生了幻觉,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原来葱绿的那棵无患子竟然变成了一颗硕大的金黄色的绒球。绒球上方,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
在我孤陋寡闻的学识里,这或许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其它几棵无患子的树叶,此时呈现出的是绿黄相间,枯一些就掉一些,在这季节轮替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可奈何。望着这棵金黄色的无患子,我想这并不是医学上的回光返照,她好像在向人们启示着一种人生哲理。是啊!既然万物违背不了自然规律,那就该绿的时候必须绿的从容,该黄的时候就让它黄的干脆。面对这一团金黄,不由感慨万千,人生也一样,与其说那些长青树木的四平八稳,倒不如这棵无患子的跌宕起伏来的更精彩。
也许是这美丽来的太突然,亦或许是美得让老天也产生了嫉妒。冬至前的那些天,冷风刺骨,人们把脖子都缩进了衣领里。再看那一团金黄,仅存在了不到三天时间,在寒风的威逼摧残下,金光闪闪逐渐演变成了褐色,干枯了那点可怜的水分后,褐色的叶子边沿卷曲起来。尽管我有怜悯之心,但也无能为力,树叶蜷缩后的那些日子,在风的作用下,无患子身上的叶子稀稀拉拉已所剩不多。忽然,又来了一股旋风,先把掉落根部的枯叶吹的盘旋而起,而后往上把枝头仅剩的那点枯叶一扫而空。那枯叶被风吹的飘飘荡荡,好多叶子被风卷到树梢以上几丈高的空中,然后又像蝴蝶般飞舞着。眼前的这幕落叶归根的美好,对于无患子来说,俨然就是一种蜕变的折磨。
被风洗劫一空的无患子枝条干巴巴的,显得十分憔悴,梢头上零零散散挂着的那些果子,仿佛在努力展示着那份坚守的顽强。掉落一地的果实金灿灿的极为精致,无患子的果子又叫黄金果,相传佛祖释迦牟尼的第一串佛珠就是用它做的。这金黄色果子含有大量的皂素,把它捣碎感觉粘粘的,放进水中搓洗会产生出大量的白色泡沫。在没有化工产品之前,人们都用它清洗衣物,所以无患子的别名也叫肥皀树。人们总喜欢选择淡忘,无患子并不在乎本身价值观的被动丢失,我倒是特别留恋无患子落寂前的那一团金黄,给予了现代社会处境中晚年生活的一种借鉴与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