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陈仲芳篆刻关防大印
楼洪民
一连几天的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的让人有些瑟瑟发抖。
吴山民披着一件灰蓝色棉大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编写起首期军政干部培训班讲课教材。
“这个鬼天气,真冷呀。”随着一扇黑旧的小木门“吱“得一声被推开,走进了江一帆,陈雨笠,杨夷群三个人。
吴山民放下钢笔,把夹在二条大腿中的火窗(熜),放到桌上,双手抓着竹套把手捂着火窗(熜)取暖。他神情和譪地朝杨夷群问道:“自卫队员们的棉衣棉裤都发放到手了吗?”
“发了。”杨夷群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兴奋地说:“每个队员基本上都发到手了,就差我们这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点的同志,放到最后一批配发。”
“看来当时老陈的决策是很英明的。”吴山民微笑地夸赞起陈雨笠来。
“这么大的事,还不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陈雨笠操着皖北口音,拉过一条木椅坐下,谦虚地说。
卫士楼樟栋从厨房里拿来一把热水瓶,给每人沏泡了一杯热茶。
吴山民呷了几口热茶,神情温存地问:“你们三人合伙来,相必又有什么要事吧!”
“有,而且是最要紧的大事。”穿着一身灰色棉衣的江一帆,放下手中茶杯,神色似乎有些神秘地降低声音说:“昨天傍晚,钱南军别动第一支队长楼允文派人送信来说:“国民党八十八军钱南别动第一支队因故宣布解散,下属各大队番号随即撤消。”
吴山民听得有些意外,他挪了挪身子,身体前倾,想了想说:“那就由我们自已称个番号。”
陈雨笠精神一振,合手拍了一下手掌:“吴主任说得对路。”他侧着头问江一帆:“机要员楼群呢?”
江一帆舒着眉头,吞了吞口水,轻声地说:“他爸病了,请假回家几天。”
江一帆随即解开胸襟扣子,从内里口袋里取出一本牛皮纸封面本子:“要记录吗?”
陈雨笠望着他说:“这是件大事,当然要记录。”
陈雨笠喝着热茶,心想如今抗日武装力量已发展到三百多人,在义西金东地区站稳了脚跟,地方政权恢复日常工作,五个地方区队,武工队,正在组织完善,各村都有抗日自卫队,有妇救会,拥护支持我们抗日的人民大众越来越多。
他喜形于色地说:“我们的存在,应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独立性的番号。”
“这个我支持。”杨夷群烟瘾大,陶出一包香烟,点划着火柴,深深地吸了一口,吐着烟雾,言不由衷地寻思道:“改什么番号好呢?”
“要改就要有前瞻性的。”陈雨笠语气铿锵有力地说:“明年根据地要扩大到党组织和群众基础都还比较好的浦江,兰溪二县去,形成一个金义浦兰浙中抗日根据地,壮大我们的力量。”
记录着的江一帆顿生灵感:“把番号改成金义浦兰抗日自卫八大队如何?”
“这个也行。”吴山民转了转脖子,又感到欠妥:“鉴于兰溪国民党顽固派存在多,日本鬼子据点分布广,我看就叫金义浦联防第八自卫大队吧。”
“对头,这个番号好。”一向十分尊重吴山民渊博才学的陈雨笠,一锤定音。
“还有件事要抓紧办。”吴山民精神闪烁地说:“我们自卫大队光有番号,没有关防大印可不行。”
“对呀。”陈雨笠心有同感,发布个公告,采购军需品,收付方要盖印章,行使公权力,大红印章是必不可缺的印证神器。
吴山民双手捧着火窗把手,身子靠在木椅背上,心想联防办事处五个股,下属还有众多所站,没有印章,财务,收粮款票据,都用他的私章,这几乎是神化了他的公权力,让老百姓有种放空白条子的想法。
他哈笑着说:“那就请个人来篆刻大印和公章。”
“到哪里找刻印章的人呢?”江一帆从他的角度上想,可管着一大堆农村党组织的职权呢,没个印和章,就缺乏权力根基和信用。
“有人。”杨夷群灭掉烟蒂,白哲的脸上闪动着那双大眼晴,回忆着说:“上个月,我到余逊斋先生家谈事,看到一个十四五的清瘦少年,在篆刻着余先生的私章,而且,字刻的工整漂亮。”
“哦,我想起来了。”吴山民有些怜惜地介绍着说,是他舅舅家的远房亲戚,也跟房东家斯品山是表兄弟,曾想跟他混饭吃,品山说他年纪还太少,让他先读书。名字好象叫陈仲芳,父亲在孝顺开办一家木器尺子工具厂(注:金华衡器厂前身),生产丈量工具尺子和学生用尺。鬼子一来,停业在家,生活步入困难。可这小子有骨气,溪华小学一毕业,无钱上学,就干起他的爱好,到小集镇市上摆摊刻字为生。
陈雨笠有所同情地说:“那就决定请陈仲芳来这里刻印章。年少可靠无邪,又能保守秘密。把党政军,联防办所属股所,八大队所属中队,各区中队,武工队,还有大小独立单位,该刻的大印公章,私章,都叫他刻上。”
陈雨笠恢趣地说:“水浒传里的地巧星王臂匠金大坚,掌管专制兵符印信,还排名列为一百零八将中的第六十六位呢。”
杨夷群听得“噗哧”一声笑了:“水浒传,我从小看过多遍,金大坚是个人物,那我们八大队就让陈仲芳做个地巧星吧。”
“大队长,你别小瞧他。”吴山民认真地说:“这个小子,我见过多次,心灵手巧,人很聪颖。我们付给他工钱报酬,让他继续上学,将来会有出息的。”
吴山民喜笑道:“明天就叫陈仲芳,先到你们大队部篆刻关防大印。”
“吴主任的眼光深邃,不会看错人。”杨夷群拍着手掌大声道:“行,就让陈仲芳来做王臂匠地巧星了。”
大家一阵欢笑。
这时,筹备首期军政干部培训班校务工作的陈家金,推门进来。他拍着黑棉衣上的雪花说:“外面开始下雪了。”
江一帆心中一乐:“下雪好呀,日本鬼子下乡骚扰会消停些,咱们正可以安心地开展军政干部培训班呦。”
陈雨笠脸上也带着喜笑:“家金,首期计划培训多少名军政干部。”
陈家金拿着一把篾壳热水瓶,给大家加了加热水,而后,给自已沏了一杯热茶,呼呼喝了几口,不紧不慢地说:“战地服务团按照县委和江政训员的要求,对八大队分队长以上干部,各乡村自卫队长,各党小组负责人,分成二期轮流培训,每期100人。”
“通知发下去了吗。”江一帆有些关切地问。
“下发了。”陈家金双手捂着茶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晴,闪动着机巧与灵性,不时望着大家,回答筹备中所关心的的一些细节问题。
自从在他家刻了几天私章后,余逊斋就喜欢上陈仲芳这个灵秀的少年,这次,杨夷群来找他要陈仲芳刻关防大印,心里十分欢心。他冒着寒冷的下雪天,攀着黄叶伞,亲自到黄山上门找陈仲芳去刻印。
下雪天的陈仲芳正在家里练习毛笔小字体,躺在床上御寒取暖的父亲,一听说表兄弟要找儿子干一段时间刻印章活,几乎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陈仲芳二话没说,收拾起一大堆刻印工具,装在一个土布袋里,背上肩,就跟着余逊斋表伯走。
对正处于人生花季少年的陈仲芳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心。
余逊斋冒雪带着陈仲芳,来到了八大队办公室。
杨夷群十分热情地上前迎接余通斋和陈仲芳二人。
自从那天吴山民对陈仲芳一番洞察夸赞,令他杨夷群也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少年老成,温文尔雅的瘦小个子刮目相看。
陈仲芳穿着打扮很不合身,但那双明媚而纯粹的眼晴,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和力量。
杨夷群叫杨清把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专门给陈仲芳篆刻印章用,叫他吃住在八大队大队部。
余逊斋见陈仲芳身子有些颤抖发冷,想回家取几件儿子穿的衣服给陈仲芳穿。
杨夷群听后对余逊斋说:“余先生,你别去拿了。”
他写了张条子,叫卫士到军需站去领一套黑色棉衣裤给陈仲芳穿上。尽管衣着宽大不合身,对但陈仲芳一个少年来说,留下一段温暖和美好的记忆。
余逊斋见陈仲芳工作场地有着落,生活上格外照顾,很是欣慰。他叫杨夷群另派一名卫士跟着他回家去拿几段干燥的枣树木头,作为刻印章专用材质。
义乌人刻印章喜欢用枣树木,也是古人常用的选材,枣木是多年生木本植物,质地坚硬密实,材质重硬,耐腐耐磨耐虫蛀。枣树木红色,结果多又密,有人象征它有早生贵子,儿孙满堂,事业红红火之意。
在民间有种说法,枣树木是仙木,雷电打击都不会被焚烧,毒蛇上树都会意外死在树上。具备神灵与气运之鸿势,可带来祥瑞,具有抵御,除恶,驱灾,迎福,敕令所向披靡之寓意。
对于少年陈仲芳来说,拿一枚枣木在手,用篆刻刀精雕细琢,所刻文字图案,不会被外力意外滑游而崩缺或损坏,成形随心顺遂,可做成上乘工艺印章。
陈仲芳今年14岁,黄山村人。因父亲办尺子厂停业,家境陷入困境,小学一毕业就缀学回家务农,他不甘心于向命运低头,从小写得一手小楷书法,小的隶书书法,小的篆书书法,以及小的行书书法。在12岁时,就喜欢摆弄刻字和自创印章。
小学毕业后,父母亲见他有刻印章天赋,而且,把自已的私章刻得不比别人差多少,就鼓励儿子到上溪,吴店,夏演集市街上去摆摊刻字。
今年秋天,余逊斋到上溪赶集溜,看到陈仲芳刻字功力不错,平民百姓也不时有人叫他刻章,便叫他到自己家里刻印私章若干枚,附近人家知道了,也找上门来叫他刻印章。
余逊斋祖传良田几十亩,生活宽裕,又在省城杭州警察学校任校务秘书,实际代理警察头子赵龙文校长之职,其人脉关系渊远。
溪华小学,寺口陈小学,佛堂大成学校,都有他的股东,在武义又办了个农场,所用印章自然全部更新了一番,意欲让这个远房亲戚有个磨练提升的机会,扩大其声誉,获得工酬贴补家用。
余逊斋感觉陈仲芳是个可树之材,他还专门跑到佛堂大成学校,到木板雕刻和手工印刷技艺班,拿了几本篆刻印章图书和书法艺木技巧方面的毛笔字书贴,给陈仲芳予以引导。
一到晚上,陈仲芳如饥似渴,手不释卷地临摹起小笔字,练习篆刻印章来,技艺有所提升。如今,正好被派上大用场,他心里十分感激八大队队部这些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们的关心照顾,所做之事,更是格外细致用心。
陈仲芳从布袋中倒出一堆篆刻工具,五六把大小不一的刻刀,印泥,印床,宣纸,砂纸,小毛笔,砚墨,棕刷,拓石,夹板,尺子,篆刻垫,还有几把大小锯条,几支凿子,一把锋锐的斧头。
个子瘦小脸庞清秀的陈仲芳,来到大队部,有些腼腆地问杨夷群:“大队长,关防大印印戳,需要多大尺寸?。”
杨夷群心里一顿,继而,走到机要秘书那里,从抽抴里拿出钱南军别动第一支队第八大队印章,笑哈哈地交给陈仲芳:“你就按这颗大印上的尺寸大小去刻。”
陈仲芳拿着十公分见方的关防大印,仔细地看了看:“大队长,新番号改成什么呀?”
杨夷群望着陈仲芳和蔼地说:“金义浦联防第八自卫大队。”
陈仲芳扳着手指头:“共十一个字。”
杨夷群微笑地点着头:“去吧,刻完关防大印,你的名气就大了。”
“谢谢杨叔叔。”心灵敏捷的陈仲芳,当即向杨夷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它像是仙女散下的银叶,又像是飘飞的鹅毛,洁白的又像是棉花飞片,尤如给金东地区大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盐粉儿似的。
二十多岁侦察小分队队长杨静飞,穿着黑色棉衣,身上粘满着众多雪花,嘴巴上哈动着白雾热气,来到傅村祠堂左厢房二中队中队部,向周枚行,黄丰二人报告:“有一股鬼子,约有四十多人,从孝顺赶到上叶家村,目前,正通过六石村,准备到东后徐村一带抢掠财物。”
“妈的,下雪天下乡抢补品来了。”中队长周枚行听得怒目圆睁,他高声地嚷道:“这回该轮到我们二中队长脸了。”
正打包着行李,准备带队近十名干部到山坞村参加军政干部培训班的黄丰,心情一振:“大雪天,正是教训这帮鬼子的大好机会呀。”
周枚行由怒脸转微笑:“指导员,你先去报到,这里有我和邵元江副中队长呢。”
“怎么,周队长,怕我抢功吗?”黄丰嘿哧嘻笑了一下,继而神色又有些严肃地说:“四十多个鬼子,下乡标准装备,能抵得上半个八大队的战力,一不瑾慎,会被鬼子全吞了。”
“指导员别吓唬人,长鬼子志气,灭自已威风。”周枚行嘟囔着嘴,有些不服气地说:“三中队徐作猷敢上双尖山高山伏击日本佬,我们也能在盆地偷袭它一次。”
“不放心,等打了这一仗,下午再赶到山坞去报到。”黄丰紧蹙着黑眉,神色有些庄重地说:“平原盆地打游击,缺乏经验,研究个战法。”
邵元江坐在一条长板凳子上,眨了眨几下眼晴:“这一带大家都十分熟悉地形,今天,老天帮大忙,等鬼子返回孝顺路上,我们在他们的屁股尾巴干它一家伙。”
黄丰一听邵元江说的话有些谋略,当即表示:“行,把机抢带上,每人五颗子弹,先由一分队出战,二分队后备做掩护。”
史上,义乌江过界到金东地区,金东人也叫义乌江,武义江流到义乌江下游,金华人才唤作婺江。
义乌江以北的孝顺,塘雅,鞋塘,曹宅,寿昌,傅村一大片长方形区域,其地理分布为盆地带,这些地方地势十分开阔,平坦,坡度起伏和缓,隆起的小丘陵多为红土壤山坡地,盛产稻谷,少麦,棉花,花生,红薯,是个稻米之乡。
在黄土盆地,一湿地就带点粘性,周枚行叫每人穿上布鞋的同时,加穿一双草鞋,防止行走粘脚打滑。
金东地区盆地上的孝顺,塘雅二个火车站,各驻扎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兵队伍,而在中心点的鞋塘,除了驻扎一个鬼子中队外,还有汉奸洪维松(洪金兰的弟弟)的一个伪军大队,张启圭的一个伪军中队,兵力达到二百多人。
俗话说:“蛇有蛇路,兽有兽路。”二中队的游击队员大多是盆地带村庄人,熟悉地形是最大优势,平原盆地带里的许多村庄,都有地下党人存在,有的明里暗地都组建了村抗日自卫队,情报消息的来源就长了干里眼顺耳风,一有风吹草动,就象燕子长着翅膀灵活地飞来飞去。
二中队成立半年了,没打过一个鬼子,让当地百姓产生一些疑虑,怀疑是不是真的抗日。前几天有点信了,八大队一中队,三中队都打死了一些鬼子,人们都传开了。
而二中队却落后了。
指导员黄丰一早还说不能光靠等时机,要主动寻找战机。这不,没到二个小时,敌人就找上门来了。
满天飞舞的雪花,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让出门不远的游击队员们纷纷缩起了脖子,肩背枪杆,双手套进袖筒里。
周枚行一见队伍象个熊兵样,不禁让他感到耻骨,他起了性子,朝队伍里大喊了一声:“这象个什么队伍,是土匪还是逃兵,狗熊样的,大家伸直脖子抬头,放开双手,跑步前进。”
邵元江带着一分队来到上叶家村东的小山坡上,派出几名游击队员前去打探消息。
不到一刻时辰,已有一名队员回来报告说,有日本鬼子已分散成多股,由中队长,二名小队长,曹长等人带队,深入到东后徐村附近几个自然村在抢东西。
过了许久,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游击队员快步跑到周枚行,邵元江面前:“东后徐村抢东西的十名鬼子,肩上背着活鸡,打死的家狗,正在返回,往这里路上来了。”
周枚行当即命令一分队二个班埋伏在一个生长着小麦的山坡地上,等候鬼子的出现,另一个班由邵元江带队,到另一侧山坡小树林里设伏。
“来了。”有名队员眼尖,轻声地喊叫了一声。
邵元江卧在机枪手旁边:“你先别开枪,如果鬼子向东阵地冲锋,你再扫射,节省子弹,先让中队长那边用步枪打一阵子。”
雪仍在不停地下着,能见度只有二百来米,雪花飘舞中的日本鬼子兵,肩背上的枪杆子,不时地晃动着鸡狗,走路摇摇摆摆地迈开着大步,前后拉开着距离。
“呯”地一枪,周枚行朝前笫一个鬼子放了一枪,没打着。其它队员一排子弹飞过去,栽倒了三四名鬼子。
散落在后面的鬼子,一听见枪声,急忙向西边下坡田野上逃跑。
鬼子曹长跑了一阵子,发觉只有一排子弹,便没了声音,回过神来,便呱唧呱唧地喊叫着逃跑的鬼子,命令他们回来集合,准备反击战斗。
此时,正是临近中午,鹅毛大雪满天飞舞,突然下得很大,能见度不到百米。
鬼子曹长见天气恶劣,只得放弃向东南方向逃窜。
周枚行叫几名游击队员打扫战场,有4名鬼子被击毙。
邵元江汇合在周枚行身边,一分队长热情高涨地说:“要不要到其它几个小村庄去守候,再干一场。”
周枚行抬头望着天,摇着头说:“这枪声,早已惊动了鬼子,他们肯定收敛,背着东西跑了。”
邵元江感觉也是:“战场目前不明确,易出意外,撤吧。”
一分队游击队员们背着战利品,兴高采列地返回在去傅村的路上,经过祝家村时,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
周枚行顿生惊疑,邵元江却连忙喊道:“不好,黄丰二分队遭遇上鬼子了,快去增援。”
邵元江判断还是正确的,黄丰带着二分队守候在祝家村南的山坡上,听到西边枪声响了一阵子,就没了声音,估计战斗已结束。
可是,几名游击队员一听南边一个小村子传来一声鬼子枪响声,便要求黄丰答应去干一仗,黄丰起初不肯,战斗分工是预备,但经不起二分队长等队员的纠缠,也就出了祝家村,向南村庄赶。
走了还没到一里路,便碰上了东后徐村西边几个小村子,听到枪声后东逃的几股汇合鬼子兵,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交上了火。
沿着狭窄的田间小路,一分队飞快地来到祝家村村口,发现村南方向枪声仍在激烈对峙。
游击队员们蹬蹬蹬脚步跑得飞快,在村南四五百米坡地上,真得发现是二分队的队员在跟日本鬼子交战。
情势十分危急,每人五颗子弹,快要打光,山坡下聚集了二十多名鬼子,在一个中队长的指挥下,正准备向坡地上发起冲锋。
周枚行立即命令一分队投入战斗。
形势十分紧张,二十多个鬼子兵散开战斗队形,前哨一排尖兵,端着三八枪,穿着黄皮靴军鞋,踢踏踢踏地迈着大步,在大雪纷飞下,“叭叭”地朝阵地上开枪射击。
卲元江是皖南事变中突围出来的新四军老战土,经历过多次战争的磨练,他沉住气说:“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他对机枪手提气指导道:“朝中间队形,瞄准目标。”
“打。”
“哒哒哒…”,响起了机枪扫射声。
鬼子中队长一听是机枪射击声,接着又是一排密集的步枪声,他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小股杂牌部队,可能是遇上了什么正规军部队。
鬼子中队长急忙声嘶力竭地喊叫“撤退,撤退…”。
慌忙卧倒在地的日本鬼子兵,急忙爬起来,丟下三名尸体,带着数名伤员,仓惶地朝孝顺据点方向狼狈逃窜。
鬼子为什么一听见机枪响声就撤退呢,因为他们是下乡来抢掠一些鸡狗大冷天补身御寒的,没带机枪,掷弹筒之类重武器,鬼子中队长分辨枪声,判断出队伍人数,怕吃大亏,只得下令撤了。
国内外著名的篆刻艺术家,美术家陈仲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