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的记忆（散文）予心奂然

予心奂然 · 发表于 2019-10-2 09:46:59

青蒿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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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草的记忆缘于它浓郁的香气。
青蒿的香比艾草的香更易嗅到。只要鼻子离草近尺，便有一股清郁带辛的气味飘进鼻腔。用手掐一片青蒿薄薄细细的呈掌形的叶放近鼻子香气就更浓，搓烂细叶，渗出汁来细叶变湿，那气味就直渗脑门。
青蒿草与艾草一样并不因叶含香散发香气而娇贵，旷野、山坡、路边、河岸、甚至屋角荒地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圆柱形直立的茎，分枝似伞却无序。用放大镜看青蒿叶正面呈青绿色，反面呈淡绿色，却无毛。似乎它无意保护自己含香的叶片。它的香气专是为了送给你吸的。是否田角地头挥发香气的草都可入药？我曾苦苦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要感谢祖先首先发现这种草的神奇的药用的人。比如说，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他会尝过青蒿，还有传说中的神农尝百草。苏轼在《春菜》一诗中写道：“烂烝香荠白鱼肥，碎点青蒿凉饼滑。”说明当时青蒿与香荠一样是当菜食用的。
不过，让我吃青蒿的是我的母亲。因为她的母亲在她发烧时用青蒿茶退热，腹泄时用青蒿茶止泻，虐疾（半日痼）时用青蒿茶抗虐。
母亲凭自己的亲身体验笃信青蒿的神奇疗效。鲜青蒿的疗效胜过干青蒿。但考虑到在漫长冬季山野间青蒿枯萎，无处可采，母亲便会在夏秋采鲜草晾干以备用。
也许我是脾胃偏热体质，青蒿茶止泻痢可说立竿见影。苦味的煎茶还带辛，捏住鼻子，咕噜咕噜一碗下肚，过半会，就不用上厕所了。
但治虐疾就不是一次性的了。这个义乌方言叫“半日痼”的毛病是带虐原虫的蚊子按蚊叮咬引起，虐原虫进入血液，引起怕冷发烧。上午半日还好好的，到下午一点左右就开始一会儿发冷打寒战，一会儿发高烧。发冷时，盖上两床棉被还上下打颤。这发自体内的冷无法言传。真是：冷来时如掉进冰窟，热起时似送入火炉。
于是，每天喝青蒿煎茶，一两天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至少得一周。后来，药店有了奎宁丸，专治虐疾，青蒿茶就少喝了。
近年，中国科学家屠呦呦团队从青蒿中提取出青蒿素用于抗虐，造福人类，而得诺贝尔医学奖。山野间的这种野草实在功不可没。
这也许是上天的賜予，一物制一物，人类才能生生不息。
2019／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