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与蚕(散文)
文/吴荣德摄影/王秀康、楼正华
每年的五一前后这段时间,是桑葚采摘的甜蜜期。位于岩口湖尾部的上溪镇金傅宅村种桑养蚕历史悠长,以前种桑主要目的是桑叶喂蚕。实行美丽乡村建设后,乡村旅游业的兴起,金傅宅村根据上溪镇政府推出的富民政策在一村一品发展旅游经济上做文章。金傅宅村地理位置极佳,湖光山色风景秀美,西有十里桃花坞,北有黄山八面厅。为了盘活旅游经济,村二委因地制宜,金傅宅村的一品不就是桑蚕吗?那就来个靠桑吃桑吧!
本来是如何使桑叶高产,现在是怎样让桑果高产,这是一个技术上的转变。先从品种改良做起,在省农科院的技术帮扶下,金傅宅村的桑葚果甜蜜度提高了,果长超过了四厘米。由于桑葚的采摘期紧密,保鲜期又很短,桑葚的深加工尤其重要。村二委东奔西走求技术找密方,开发出桑葚酒、桑葚茶、桑葚粿、桑葚面等产品。金傅宅村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桑葚文化节,该村的桑葚宴,以桑葚为主要原料,制作出十多道奇特的美味菜肴,几乎把桑葚的食用价值发挥到了极致。
采摘桑葚如果有个好景,好景自然触生出好心情。从东边的环湖路驱车到金傅宅,过了宅山村,九曲十八弯的环湖路,要是在清明时节,路与湖面交接的这些地方开满了紫荆花,那紫色的花鞭与绿色湖水交相辉映。湖的水平面,顺着山体的或伸或缩,山与水形成了犬牙交错的景象,环湖路可以说顺着水势也可以说顺着山势自然造就了一路蜿蜒。岩口湖的水面纵深十多里,无人机摄下的形象犹如一只大海星,最长的触角和金傅宅村的桑园无缝对接,水清桑绿和旁边的湿地公园织就了一片天然的恬静。
四月二十九日,上溪文学社陈振龙社长组织了一次采风活动,目的地就是金傅宅村。这些日子是桑葚采摘旺季,当我们赶到时,公路边上已停满了采葚游客的私家车,天气晴好采摘尝葚正当时。义乌流传着一个“蚕神”马鸣王的故事,传说她是义乌的姑娘,蚕神又叫马头娘,至于真伪已然无证可考。看见桑葚果黑紫黑紫的粘满桑树枝杆上,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油亮发光,让我有些情不自禁。漫山遍野的桑园挂满果子让人目不瑕接,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许在期待着“马头娘”的出现?
就在不经意间,我的目光锁住了不远处的一棵桑树,是谁家的蚕宝宝放养在桑树枝头?紧步上前察看,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只见枝杆上长着多颗青白色未成熟的桑葚果,那模样如果会蠕动还真以为是蚕宝宝呢。传说蚕宝宝是“马头娘”的化身,女身马头。我注视着那几颗未熟生涩的桑葚果,发现其中一颗长成丫形个儿特别大。此时桑叶上的一滴露水珠刚好掉落在这颗青白色桑葚果上,果子瞬间变得晶莹剔透。恍惚间我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不想把身子变黑,我要干净的纯白!看来它真把自己当成蚕宝宝了想作丝成茧。
女人的声音像二胡拉出的旋律,悠扬而凄美,原来她是在诉说着一个桑与蚕的故事。上古时,江南有一户三口之家,女儿长得标致又聪慧。家里还养着一匹马,这马原本是天上神马,因犯错被贬凡 间成了普通的畜牲。这马日行千里还通人性,虽然不会言语但能听懂人话,所以平时得到主人家百般呵护。某日,家中男人应征远行,时隔多日音讯全无,妻子生怕丈夫有个三长两短忧思成疾,那日她在马儿前许愿,若能找回她丈夫愿将女儿许配于斯。马听后绝尘而去,几日后这马真的驮着主人回家了,全家欣喜不已,于是对马感恩戴德倍加爱惜。
事后,妻子反而更加忧心忡仲,丈夫问之妻子道出真情,丈夫说你啊糊塗!女儿怎能许配给马,它再好毕竟也是畜牲啊!为了保全女儿,丈夫心想还是让我来背负这忘恩负义的骂名吧。那日他支开妻女,在马厩旁布起弓弩射杀了这匹“神马”,将皮剝下晾于地上。女儿平时觉得这马通人性,遇到委曲或有什么心结都会到马前倾诉发泄情绪,听说父亲把马杀了心里一阵悲伤。父母不在家,女儿得知原委后,和邻居女孩来到马皮前,说我们全家都记着你的好,你不知道人畜有别吗?骤然间地上的马皮蹶然而起裹住姑娘飞天而去,邻居女孩将此事告知姑娘父母,父母悲痛欲绝懊悔不已。
父母到处寻找女儿,数日无果,仍是心有不甘,终于有一天,他们在一棵大树的枝叉上发现了裹着马皮,已是人身马头的女儿。女儿的身子已变成蚕的模样蠕动着,那棵树的叶子已被女儿的马嘴吃的所剩无几。两夫妻看见眼前的景况,妻子的伤心和丈夫的丧心交织在一起,因伤、丧与桑同音,后来人们就把这种树叫做桑树。转眼间,人身马头的女儿从嘴里吐出了雪白的长丝,然后把白丝往身上缠绕。吐啊绕啊,直至将整个身子缠裹得严严实实,最终成了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