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奇僧竺佛图澄(七)

烏傷桕客

竺佛图澄以佛教教化天下，民众多数奉佛，都营造寺庙，竞相出家，真伪混淆，有很多僭越品级的罪过。石虎下书问中书说，佛号世尊，国家所奉，里巷没有爵位品秩的小人，也可以有资格事佛吗？僧人都应该高洁贞正，行为精进，然后可以做有道之士。现在僧人太多，有些是奸徒，躲避徭役，多数不是有道之士，应当品评选择人才人品，详议真伪。中书著作郎王度上奏说，国王郊祀天地，祭奉百神，祭祀典籍上历代有记载，曾经享受祭礼。佛出自西域，是外国的神，功德不施与民众，不是天子、华夏内部应该奉祀的。以前汉明帝梦中感应，初传其道，只任由西域人在都城建立寺庙，供奉他们的神，那时候汉人都不得出家，魏承汉制，也这么做。现在大赵奉受天命，都应该遵守旧制，华夏和异族制度不同，人和神各行各道，外国和中国不同，祭祀的典礼有异，华夏服饰仪礼，不应该杂乱交错，国家应断绝赵人，民众不得任意到寺庙烧香礼拜，以遵守典礼，各级官员，下至平民百姓，例皆禁之，有违犯者，与淫祀同罪。赵人做和尚的，还俗为民。伪中书令王波赞同王度的上奏。石虎下书说，王度议论说，佛是外国的神，不是天子华夏诸族所可宜奉。皇帝我生自边疆，得到当国之运，做了华夏诸族的领袖，至于饗祀，应兼顾边疆民族的习俗，佛是西域各族的神，正是我应该奉祀的，制度是从上往下推行的，从此永世作为准则，如果这样做允当无错，何必拘守前代之制，夷赵百蛮各族，有舍弃淫祀，乐于奉事佛的 ，都可以做僧人。于是傲慢不守戒的和尚都受到了严厉的约束。

黄河中旧时不曾生黿，忽然民间得到了一只，进献给石虎，竺佛图澄见到了，感叹道，桓温进黄河不久啊。桓温字元子，后来果然像他说的一样。

那时魏县有一个没有家的人，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总穿着麻衣布裳，在魏县集市里讨饭，当时世人叫他麻襦。口才特优，看样子像得了癫狂病，讨到米谷，不吃，洒到大路上说，喂天马。赵兴太守把他拘系起来，送给石虎。在此之前，竺佛图澄曾对石虎说，国家东二百里，几月几日，将送来一个非常之人，别杀他。那一天一到，果然麻襦来了。石虎和他说话，完全没有特别奇怪的话，只是说，陛下将终于一柱殿下。石虎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把他送到竺佛图澄那里。

烏傷桕客

此文翻译自《高僧传》，上海古籍201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