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浸在创作中，忘记了时间。当晓雨终于放下琴弓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饿了吗？"程远问，"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意大利餐厅。"
晚餐时，晓雨了解到程远出身音乐世家，五岁开始学琴，却一直渴望打破传统的束缚。"商业演出很赚钱，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音乐播放器，只是机械地重复那些观众想听的曲目。"
"所以你才找我合作？"晓雨切着一块提拉米苏，"因为我不懂商业规则？"
"因为你让我想起为什么爱上音乐，"程远的声音变得柔软，"那种纯粹的、不需要理由的快乐。"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创作。晓雨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见到程远，不仅是音乐上的默契，还有他谈论音乐时眼里的光芒，他喝咖啡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甚至是他工作时总是不自觉哼唱的习惯。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六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晓雨刚到工作室，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疯了吗？"一个女声尖锐地说，"欧洲巡演是多重要的机会！你居然想推迟就为了完成这个不知名的项目？"
"苏雅，这不是'不知名的项目'，"程远的声音疲惫而坚定，"这是我真正想做的音乐。"
"和那个街头艺人？"女人冷笑，"公司投入那么多资源培养你，不是让你玩过家家的！"
晓雨站在门外，手里的小提琴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她转身想离开，却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伞架。
争吵声戛然而止。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美丽女人瞪着她："你就是林晓雨？"
程远迅速走过来："晓雨，进来吧。苏雅正要走。"
苏雅上下打量了晓雨一番，眼神轻蔑："程远，别忘了你的合约。巡演下个月开始，如果你违约..."她没有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工作室里一片沉默。晓雨放下琴盒："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程远摇摇头："不关你的事。苏雅是我的经纪人，也是..."他停顿了一下，"前女友。她总是把商业利益放在第一位。"
"但她说得对，"晓雨轻声说，"欧洲巡演对你的事业很重要。"
程远走到钢琴前，弹了几个音符："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晓雨？因为你从不问'这段音乐能卖多少钱'，而是问'这段音乐表达了什么'。"
"可现实是..."
"现实是，"程远打断她，"如果错过这次巡演，我可能会失去一些商业机会。但如果放弃我们正在创作的音乐，我会失去一部分自己。"
那天晚上，他们工作到很晚，却谁都没再提巡演的事。直到晓雨收拾琴准备离开时，程远突然说："我必须去欧洲。"
晓雨的手指僵在琴盒扣上："我明白。"
"但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程远走近她，"作为特邀演奏嘉宾。我们可以一起完成这个作品，在真正的舞台上。"
晓雨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恳切和不确定。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单纯地把程远当作音乐伙伴了。每次他靠近，她的心跳就会失控；每次他微笑，她的胃部就会产生那种奇妙的坠落感。
"我不能，"她最终说，"我没有护照，没有演出签证，而且..."
"这些都可以解决，"程远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
晓雨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程远的指尖有常年弹琴留下的薄茧，温暖而有力。"我需要考虑一下。"
第二天，晓雨没有去工作室。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孩子们追逐嬉戏。一个卖冰淇淋的小贩推车经过，她想起昨天程远说欧洲的冰淇淋多么美味。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远的信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的音乐都不会停止。"
晓雨微笑着回复："给我三天时间。"
她需要确认自己的心，也需要面对一个事实：她对程远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音乐伙伴的界限。而这样的感情，会不会成为他事业的绊脚石？就像苏雅暗示的那样。
第三天傍晚，晓雨来到工作室楼下，却看到程远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交谈。那人的表情严肃，不时摇头。最终，他们握手告别，程远转身时看到了晓雨。
"那是公司的艺术总监，"他直接解释道，"来告诉我，如果我坚持带你巡演，他们可能会取消部分赞助。"
晓雨感到一阵刺痛："所以..."
"所以我告诉他，"程远走近她，眼里有晓雨从未见过的坚定，"音乐是我的选择，合作者也是我的选择。"
"为了我值得吗？"晓雨小声问。
程远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音乐。"
在夕阳的余晖中，晓雨做出了决定。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程远的嘴角："那我就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程远愣了一秒，随后笑容在他脸上绽放，比晓雨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明亮。他低头回吻她，温柔而克制，像是演奏一段珍贵的旋律。
"欧洲之后，"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回来完成那组曲子，然后找个像今天这样的黄昏，在公园里为路人演奏。就你和我，没有商业合约，没有赞助商，只有音乐。"
晓雨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那会是我最棒的演出。"
远处，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如同乐谱上跳跃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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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6 12: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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